欧洲央行购债计划「英国国债」

文/《清华金融评论》高级编辑秦婷、谢松燕

当地时间3月18日，欧洲央行宣布启动7500亿欧元的临时资产购买计划，以应对新冠肺炎疫情给货币政策传输机制以及欧元区经济预期造成的重大风险。

当地时间2020年3月18日，为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对经济的冲击，欧洲中央银行宣布7500亿欧元紧急资产购买计划。欧洲央行行长拉加德表示，欧洲央行捍卫欧元的承诺没有极限，决心使用所有可能的工具，特殊时期需要采取特殊行动。

欧央行捍卫欧元的承诺没有极限

欧洲央行发布的新闻公告指出，该计划包括购买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资产，将持续至2020年底，涵盖现有资产购买计划下所有合格的资产类别，旨在应对疫情扩散给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及欧元区带来的严重风险。公报显示，欧洲央行放宽了购买欧元区成员国国债的条件，在遵循各国央行出资比例的同时采取更灵活的方式，同时免除对希腊政府所发行国债的资格要求。在购买企业债部分，欧洲央行将合格资产范围扩大到非金融商业票据，并放宽抵押品标准。

公告还表示，欧洲央行理事会将在其职权范围内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并已为在必要时进一步扩大资产购买规模、延长资产购买时间做好准备。理事会还将研究所有政策选项和意外情况，支持欧元区经济应对疫情冲击。欧洲央行强调，不会容忍影响其货币政策在欧元区各国顺利传导的任何风险。

拉加德的言论中显示将使用所有可能的工具来捍卫欧元。这不禁让人联想到前任欧央行行长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在2012年欧债危机时期的著名言论。当时他的一句“不惜一切代价”拯救欧元成功提振市场信心,挽救了欧元的颓靡走势。

而此次拉加德版的“不惜一切代价”也伴随着大力度的宽松政策：这项债券购买计划将包括希腊政府债务，这在早期的欧洲央行债券购买计划中并未被涵盖。欧洲央行将在2020年剩余时间内每月购买近1200亿欧元的欧元区债务，这是有史以来的最大金额。根据该计划的规则，欧洲央行可以在短期内将购买重点放在意大利和其他陷入困境的政府。

能解燃眉之急吗？

拉加德此前指出，2019年第四季度欧元区经济增速已放缓，源于欧元区制造业持续疲软和投资增长缓慢。当前，地缘政治因素、保护主义抬头以及与新兴市场脆弱性有关的下行风险依然存在，新冠肺炎疫情成为欧元区经济新的重大风险源。同时，欧元区私营部门当前承受巨大压力，在金融市场造成显著波动，并对金融稳定构成风险。因此，欧洲央行高度关注私营部门风险，并将采取有针对性的灵活措施。

欧洲央行宣布启动临时紧急购债计划后，10年期美国国债期货疾速飙升，瞬间上涨超过整整一个点，标普电子迷你期货一度飙升2.5%，但涨势并未持续；目前美债已经回吐全部涨幅，而标普股指期货也已经回吐发大部分涨幅，市场似乎并不认为欧洲央行的刺激政策能发挥很好的作用。

考虑到疫情影响因素，欧洲央行此前下调2020年欧元区经济增长预期0.3个百分点至0.8%，2021年和2022年预计分别增长1.3%和1.4%。

东京三菱日联银行研究团队表示，欧元区增长的大幅下滑以及转向更宽松的刺激政策已经导致了次级政府债券市场中的不安，意大利和西班牙的政府债券兑德国债券的利差在过去一个月分别扩至2.6%和1.3%。当前绝对的收益率维持相对较低的水平，但如果这一走势持续下去，将削弱欧洲央行通过宽松货币提振经济的努力。

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梁斯表示，欧央行继美联储之后推出7500欧元的资产购买计划，主要有两方面考虑：一是稳定市场预期，减缓市场震荡。近期全球金融市场出现剧烈震荡，主要国家股市大幅下挫，恐慌情绪持续蔓延，市场流动性紧张，借贷成本快速上升。欧央行推出资产购买计划，有助于迅速为市场补充流动性，缓解市场恐慌情绪，防范流动性风险。二是刺激更多经济活动，防止经济陷入低迷。为防范疫情蔓延，欧洲许多国家已采取严格的防控措施，经济活跃度骤降，这对本已疲软的欧洲经济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推出资产购买计划有助于刺激各经济主体活力，鼓励更多的投资和消费行为，防止经济陷入衰退风险。

欧央行还需要做什么？

在美联储、英国央行先后紧急降息的背景下，3月12日，欧洲中央银行决定维持欧元区主导利率不变，同时通过扩大量化宽松，使用流动性工具以及灵活银行业监管等措施，为欧元区注入额外流动性。分析人士指出，欧洲央行未跟进降息，避免了负利率对欧元区银行业造成更大压力。同时，流动性策略明确指向银行和中小企业，降低了欧元区陷入流动性危机的风险。然而，当前疫情对欧元区经济的冲击主要表现在供需两端萎缩、消费投资信心下滑和金融市场震荡等，相比超宽松货币政策，欧元区更需有力的财政刺激措施。

梁斯指出，从目前情况看，“新冠”疫情的影响将长期化、复杂化，欧央行采取的政策未必能完全阻止负面情绪的蔓延，后续或将仍有配套性措施推出。

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博士宋玮认为，由于全球央行的政策协调效率不高，欧洲央行在3月12日拒绝降息，只是额外增加1200亿欧元的资产购买规模直至今年底，已经令市场出现了恐慌情绪。但随着疫情的急剧恶化及其对供需两端及融资端冲击的加大，7500亿欧元的紧急资产购买计划（PEPP）迫在眉睫，欧洲央行不仅将大手笔购买欧元区国家的国债和企业债，还将大量购买信用质量足够的非银行商业票据，为市场提供充足的流动性。但是正如德国总理默克尔所讲“这是德国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面临的最大挑战”，新冠疫情也是欧洲二战之后面临的最大外部冲击，救市举措后续效果还有待观察。

花旗集团全球货币分析主管埃布拉希姆·拉巴里（Ebrahim Rahbari）在欧洲央行决定后的一份报告中写道：“我们认为中央银行显然将利用其所有工具来支持金融市场及其运作。”但是，“我们认为仍然需要进一步的财政宽松政策以及减轻私人信贷风险的迹象，以更持久地稳定金融市场。”

欧洲经济研究中心专家海涅曼同样认为，疫情引发的危机无法依靠货币政策有效应对，财政状况良好的欧洲国家应利用财政刺激政策，避免陷入实体和金融的双重危机。为此，欧盟有必要与各成员国达成一项欧洲稳定计划。

本文编辑：秦婷、谢松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