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弘基金经理杜广「天弘基金理财」
导读:天弘基金的杜广,是一个用科学性眼光看待投资的基金经理。在他的投资价值观中,盈利的方式应该要具备可持续性,并且要用科学性去找到每一类资产特殊的属性,从而设计出相匹配的策略。
杜广参与管理的天弘永利债券基金,是固收 领域的金牛常客,近期拿下了2021年度“七年期开放式债券持续优胜金牛基金”。在此之前,这只基金获得过一次三年期金牛、两次五年期金牛。当然,我们更看重的是,杜广投资体系中,有什么特别之处?通过一次深度沟通,我们发现杜广有两个不同:
1)相信科学,看重长期逻辑。表面上看,杜广是一个把量化和主观投资相结合的基金经理。但深层次沟通后发现,杜广会有长期的主观逻辑,并且通过量化进行验证,以及制定相应的交易策略。
我们以杜广擅长的可转债为例。他认为这个资产长期阿尔法的底层逻辑,来自中国特殊的融资环境。中小企业比较难获得融资,只能通过发行转债。这导致,这些转债发行方和持有人利益完全一致,都希望能实现转股。
从科学的角度看,转债的本质是债券 期权价值。金融学中的期权价值,理应和波动率呈现正相关的关系。波动越大的期权价值,溢价率应该越高。然而,由于国内对转债企业入库的特殊要求,反而带来了高波动的中小企业转债,溢价率很低,提供了另一层的阿尔法。
2)更偏向自下而上,看重投资胜率。大部分固收 基金经理,都以自上而下的资产配置和行业配置为主。杜广认为,自上而下固然是最重要的环节,但长期做对择时的胜率不高。他选择胜率更高的个股和个券选择,以及中观的行业和风格配置。这个体系下,即便每一个环节做对,对收益率影响没有仓位看对那么大,但是胜率也高出很多,也能够长期积累。
除了投资体系的不同外,杜广还有比较强的产品思维。他有一个多策略的工具箱,对于不同的产品目标和约束条件,去使用不同的工具。他把固收 投资比作搭积木,找到一个个小积木,再搭建成组合。
杜广的“对抗市场”,也建立在科学的逻辑上。曾经在2020年底到2021年1月,杜广由于拒绝追逐热门标的,净值表现受到影响。压力之下,杜广重新审视组合,看到手里被砸的中低价转债已经有7%到8%的收益率,而当时信用债收益率只有3%。简单的科学逻辑告诉杜广,转债收益率是信用债2倍的时候,就是黄金机会。在经历了短暂的逆风期后,那一年杜广管理的产品最高取得了40%以上的收益率。
最终,所有的投资体系和决策,又回归到一个基金经理的投资价值观。科学性和可持续性,构成了杜广的两大关键词。
以下,我们先分享一些来自杜广的投资“金句”:
1.无论你在什么资产赚钱,长期赚钱的方式是什么,这个盈利方式必须是长期可重复的,而且是一个相对严谨科学的过程
2.我觉得科学性体现在如何理解这个资产的特征,懂得利用这个特征设计合适的投资策略,并且取得很好的表现
3.这就像一个搭积木的过程,我把每一个小积木都做好,知道这些积木什么时候可用,什么时候效果差,固收 投资就是把这些积木构建成一个产品的过程
4.中国的融资环境比较特殊,对中小企业没有那么友好,导致中小市值企业一旦发了转债,就不太想还钱了。那么如何不还钱呢?只要转债价格涨上去,就不用还钱了,这恰恰又符合持有人的利益
5.转债的本质是一个债券加上一系列的期权,从期权价值的角度出发,波动率越大越高,应该给予更高的溢价率。但市场刚好相反,给波动率低的大市值公司更高的溢价率
6.主观的作用是,提供交易的想法,量化的作用是进行验证,形成两种相互递进的过程
7.我自己更多聚焦在底层的策略和个股个券研究,以及中间层的风格和行业选择,因为这是可研究,也可积累的
8.长期有效性,一定是建立在逻辑基础上
9.我对股票更乐观一些,其次是转债,再其次是利率……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同资产的赔率,大家的结论会很清晰,只是方向看不太清楚
用科学视角理解投资
追求重复性的盈利
朱昂:你是一个很看重投资中科学性的基金经理,这点和主流的基金经理不太一样,能否谈谈你是如何看待投资的?
杜广 我读书是学数学出身的,在北京大学的数学系学了6年,思维方式和许多非数学系毕业的人不太一样。每个人对投资究竟做的是什么,有不同的理解,有些人可能偏灵感一些,或者偏艺术性多一些,我是希望用相对科学的方式做投资。
我对投资的价值观体现在两个层面:
1)第一个层面是重复性。盈利的方式,是可以不断重复,经得起检验的。无论你在什么资产赚钱,长期赚钱的方式是什么,这个盈利方式必须是长期可重复的,而且是一个相对严谨科学的过程。市场上的基金经理,投资做到最后往往都会形成一个体系。
巴菲特、彼得林奇、约翰涅夫、安东尼波顿,这些投资大师都有自己特定的路线,这个路线能帮助他们不断赚钱。我们要找到这个资产能够不断赚钱的方式,而且这个方式可以不断重复。
2)第二个层面叫科学性。每一个资产都有他最容易赚钱的方式,这叫尊重资产的特性。在债券里面,就是尊重资产的趋势性。我做的很多利率债量化指标,基本上都是建立在趋势的交易体系层面。债券资产的趋势性有多强,可以从连续两日回报率的相关系数去看,债券的这个系数接近0.2的水平。股票里面,成长板块连续两日回报率的相关系数也比较强,但是金融反馈的反转性很强。再回到债券,即便是同一个转债资产,偏债性的和偏股性的特点也不一样。
你会发现,即便是同一个资产,内部不同属性的细分品类,都有自己的特性。这种特性是存在的,只需要尊重资产特性,设计相应的交易策略。这就是最容易赚钱的方式。
我觉得科学性体现在如何理解这个资产的特征,懂得利用这个特征设计合适的投资策略,并且取得很好的表现。这个投资策略,应该尊重资产的属性,而不是去背离。
这就是我对投资理解的两个层面。投资不是怕脑袋做决策的过程,是要寻找不断重复盈利的策略过程。我们要尊重每一类资产的属性,设计相应的交易策略。
朱昂:固收 投资看似简单,其实属于多目标,多资产的产品类别,能否谈谈你在这方面的投资体系?
杜广 我的固收 体系,更多是一种基于产品特征的策略组合。在不同的细分资产上,我都有一些策略,包括转债、利率债、股票。对我来说,有那么多工具箱,每一个资产都有独特的交易策略,那么根据管理不同产品的风险收益定位,我再从工具箱中找到合适的策略搭配进去。
举个例子,我有一个新发的基金天弘多元增利,想做成稳定的风险收益特征。那么我在策略方面希望做到三点:1)多策略;2)策略之间弱相关;3)每一套策略缓冲边际要更高。转债我希望尽可能偏低价成长,股票我可能偏价值、偏低PEG。通过这样的搭建,相关性就会弱,收益来源于三个策略,不依赖单一资产。
总结下来,我管理了不同风险等级和目标的产品,我会根据不同的产品特性,从工具箱中选取不同策略进行搭配组合。这些策略,都会经过量化的历史业绩回溯和研究,是那些证明自己有效的策略。
这就像一个搭积木的过程,我把每一个小积木都做好,知道这些积木什么时候可用,什么时候效果差,固收 投资就是把这些积木构建成一个产品的过程。
特殊的融资环境
造就了转债的阿尔法
朱昂:你特别擅长转债,但转债其实并不好做,贝塔成分会比阿尔法更大,不是系统性高估就是系统性低估,你如何把转债投资做好?
杜广 这个说法我不是完全同意,短期看转债的贝塔成分比阿尔法大,长期看阿尔法比贝塔要大。转债指数过去20年的表现和沪深300指数很接近,但是万得可转债等权指数表现非常好,很少有股票型基金能跑赢这个指数。
对股票研究多一些都知道,持有质地不太好的股票,长期收益率是不佳的。A股和美股,指数的上涨是由少部分股票驱动的,持有大部分股票长期下来没什么收益。但是,发行转债的公司,质地并不是特别好,这些公司为什么能带来长期的收益呢?
第一层的阿尔法,来自发行人和持有人的利益一致。中国的融资环境比较特殊,对中小企业没有那么友好,导致中小市值企业一旦发了转债,就不太想还钱了。那么如何不还钱呢?只要转债价格涨上去,就不用还钱了,这恰恰又符合持有人的利益。在二级市场,很少有一类资产,持有人和发行人利益如此一致。这一层的阿尔法,只要中国融资环境不改变,就会一直存在下去。
第二层的阿尔法,转债天生会对业务增长带来增量。企业发行了转债之后,募集了资金。募集到的资金会有相对应的项目。这些项目一般两三年内投产,带来收入和利润的增长。
我觉得这两层阿尔法的存在,导致转债长期是一个阿尔法属性很强的资产,即便发行转债的公司质地不是特别优秀,但长期还是有望能给大家赚到钱的。
除了两层长期的阿尔法之外,转债资产另一个属性就是短期贝塔波动比较大,情绪会反映在转股溢价率上。基于转债资产的特征,我大致会是一个1 3的投资体系。
1是仓位的管理,对应短期贝塔波动。仓位管理不可能每一次都做对,也不是一个基金经理依赖的首要成分,但我们希望做对的胜率稍微高一些。
3是3个不同的策略体系,也是我们主要重仓的策略,充分利用转债资产的特性:
1)我们买两三年快到期的转债;
2)买凸性最强的转债,上行空间远大于下行风险。这属于偏个股挖掘的策略,从转债市场挖掘到短期有爆发力,处在周期的底部转债。即便公司成长性没那么确定,我们依然能抓到波动率的机会。我们去年挖掘了一批个股的转债,都是这种短期有弹性爆发力的品种,给我们带来了不错的收益。这些公司的股票,许多基金经理未必愿意买,但是转债层面能看到比较大的收入和利润增长。我们可以赚到一个短期业绩爆发过程的钱。
3)最后,我们也会做一些偏风格或者行业方面的轮动。
这个市场越来越卷,依靠单一策略很难做好。有些过去很有效的策略,大家都用了也没什么阿尔法了。比如说,以前有一个“双低策略”,做转债的都知道。但是这个策略到去年下半年,基本上赚不到钱了,因为找不到那么多符合双低标准的转债。
转债和股票不同,是在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做投资,全市场一共只有400多个转债。有些小的转债发行规模才2亿,我们买到上限也就2000万,腾挪的空间很小。这就需要管理人把每一个方面稍微做好一些。
朱昂:关于你的“1 3”策略,不同情况的市场有不同的适合策略,你是如何进行调整的?
杜广 择时策略我们很少用,目前管理的组合规模比较大了,小波段择时基本上放弃了。我们在2019和2020年时,快到期的转债策略用的比较多。到后面市场越来越卷了,我们就更多用个股挖掘的策略和凸性特征的策略。能够看到,2021年我们仓位大部分是偏个股挖掘的。在今年的市场,市场轮动比较快,我们也做了一些轮动。
朱昂:你的持仓偏中小市值转债,能否谈谈背后的原因?
杜广 第一个原因前面提过,是转债市场的属性所决定的。一些大市值公司通过转债融资的迫切度不如中小市值公司。这些公司可能最后转不了股就放弃了,最终把钱退还给你,投资者持有这个转债就赚不到钱。对于中小市值的公司来说,转股的诉求很强,大部分都不会放弃。
第二个原因和转债这个工具的本质有关,转债的本质是一个债券加上一系列的期权。我们知道要兑现期权,肯定希望他的波动足够大。基本面比较容易发生较大变化的公司,波动率就会比较大,比较容易兑现转债内涵的看涨期权。
比如说一个公司突然拿到10亿的订单,对于一个收入30亿体量的公司来说,意义很重大,对于一个收入200亿体量的公司来说,可能不那么重大。市值体量越大的公司,基本面越不容易发生催化。
第三个原因和转债历史上的系统性定价错误有关。在2019年的时候,转债入库的规则对于小公司并不友好。一些大市值的转债,全市场都可以卖,所以溢价率就很高。但是很多小市值的转债,大家当做信用债看待,溢价率就很低。这种系统性的错误定价,给了我们买入的机会。
从期权价值的角度出发,波动率越大越高,应该给予更高的溢价率。但市场刚好相反,给波动率低的大市值公司更高的溢价率。这个系统性机会在市场上存在了比较长的时间,也让我们更加聚焦在中小市值的转债上。
主观提供想法,量化进行验证
朱昂:固收 中,除了转债之外还有利率债,能否谈谈这一块你是怎么做的?
杜广 在利率债的投资上,我会偏量化一些。我刚入行的时候,做过利率方面的量化研究,后面看了三四年的宏观。我发现,自上而下定性的主观判断,是很难实现较高胜率的。通常大家出去路演的时候,都会先谈谈海外宏观,再到国内宏观、央行的货币政策和国家的财政政策,最后拍脑袋定一个方向。可是,宏观中的多空因素都有,如何真正落实到投资呢?
我后来想了一些办法,把过去的宏观经验、对周期的感知、对市场的把握等,都用量化的规则做出来。我们一般会先从领先的信号,比如说商品期货的数据,去提取市场对宏观经济的看法。做期货的人,每天都盯着库存数据,一定比做利率的人更敏感。另外,我们也从利率互换、债券不同期限的动量方向,去提取市场认为的央行货币政策走向,类似于完全定量的刻画。最后,我们会组合出来一些偏低频的宏观交易策略,并且去分析这些策略历史上的胜率、赔率、以及适用的周期。
对于中频的交易策略,我们倾向于做中短周期的度量,这里用到的工具也很丰富,包括傅里叶分析工具,资产波动周期的度量,我们自创的一些卡尺工具,以及混沌理念的回归测试。我们要知道在哪个时间尺度,会大概率出现的周期性规律,最终去寻找利率不同的周期,设计交易策略。
对于更偏高频的策略,主要是偏趋势追踪。前面我提到,利率品种天生趋势性很强,四年一轮的周期,基本上跟库存周期同步。我们会用类似于期货CTA的策略,在利率上做一些测试,再过滤掉一些假信号,不断找到最好的交易信号。
整体上,我从低频、中频、高频,都有一些利率债的交易策略,对应的思想和方法也不同。
朱昂:所以你的策略是主观和量化的相结合?
杜广 主观的作用是,提供交易的想法,量化的作用是进行验证,形成两种相互递进的过程。完全的量化,会不知道什么时候策略失效,完全的主观,又不知道策略的胜率是怎么样的。
聚焦在高胜率、可积累的自下而上研究
朱昂:许多人做固收 投资,都是自上而下视角出发,但你似乎更自下而上一些,这是为什么?
杜广 从固收 产品的管理上,仓位的管理肯定是决定性的,其次是风格和行业的选择,再往下是策略和个股的选择。从上到下越来越精确,但是对组合的贡献越来越小。所以,大家都想把择时的部分做好。从我自己的研究发现,择时虽然很重要,要长期做对择时的胜率并不高。
我在投资中,弱化了顶部的大择时,只有在很关键的时刻,再去做择时。择时只有在极端的高估或者低估状态下,才是靠谱的,中间的过程做择时都不太靠谱。
中间的行业选择和风格选择,逻辑性更强一些,也有一些产业规律,过程可跟踪可研究,我做起来胜率就高一些。再往下的个股或者个券选择,胜率就更高了,我花的精力也会更多。
所以我的选择是,在胜率比较高的方面花最多的精力,对于胜率不太高的大择时,适度弱化一些。股债的资产配置比例,主要通过产品线给投资者做区分。我自己更多聚焦在底层的策略和个股个券研究,以及中间层的风格和行业选择,因为这是可研究,也可积累的。
朱昂:作为一名金牛奖基金经理,必然是产品的长期风险调整后收益超越了同行,你觉得自己是在哪些方面做得更好?
杜广 我觉得相比于其他基金经理,我自己可能会有一些产品思维。比如说和姜晓丽合管的这只金牛奖产品天弘永利债券,我们把转债和股票的收益来源做了差异化。我管理的很多产品,都有一些产品思维在里面。
其次,我的价值观中比较看重性价比,用承担的单位风险去获得更高收益。我觉得投资是关于如何管理风险,承担风险的工作。我们并没有做太多自上而下没把握的仓位管理,通过自下而上买到性价比高的个股或个券,大概率也能跑赢市场。股票选择也是一样的,买成长性好的,结合质地和估值,净值曲线就能跑出来。
总结一下,我们的历史净值能跑得比较好,一个是多策略的产品设计思维,另一个是性价比层面的把控。
低PEG股票作为权益主仓位
朱昂:很多时候转债和股票看似不同,但彼此的相关性很高,你如何解决组合中多资产的弱相关性?
杜广 我从两个层面解决。
首先,我们把转债聚焦于一些偏中低价的层面,贝塔天生就小,自然就和股票波动的相关性减弱了。许多中低价的转债能走出来,不一定完全靠着正股的上涨。因为这些公司的转债特别想转股,还可以对转股价进行下修。这些转债也有债券的属性,YTM(到期收益率)特别高。随着时间的流逝,价格自然会有一个抬升的过程。所以我新发的一个产品天弘多元增利,基本上是完全配这种风格的转债。
其次,我在转债配置的风格,天生是偏中小盘的。那么股票层面我更喜欢大市值一些的,就能通过市值的大小盘风格形成差异化。我买的股票都是高ROE的,但是转债的质地没那么好,两者在风格上也形成了差异。
朱昂:说到股票,固收 还有一块资产是股票权益,这一块投资你是怎么做的?
杜广 我们从股票投资的长中短期收益拆分看,长期买好的商业模式,一般表现都很好。美股的必选消费和生物医药,基本上是跑赢标普500的。如果商业模式没有那么好,或者赛道没那么好,那么选到优秀的公司,也有望获得长期超越指数的回报。A股一些很差的赛道中,也有优秀的公司跑出来,提供了长期很好的回报率。中期的收益率和市场风格、产业革命有一定的关系。短期是市场的交易行为。
我们通过对收益率的拆分后,反思究竟要赚什么钱。我自己的股票投资有三点定位:
1)年度级别上,以选择确定性高、质地不错、同时估值可以接受的低PEG公司为主仓位;
2)中期维度上,适当买一些高爆发,但确定性未必很高的机会。比如说现在的许多新能源标的,表面看增长看似很高,拉长看回报率不见得很好。但是固收 投资不能只看长期,也要兼顾持有人中短期的体验;
3)加入一部分偏量化的策略。比如说我们做了一个小盘低波策略,之后可能慢慢加到组合中去。
我整体组合的加权PEG一般在0.6到0.7的范围,这个策略的好处是,估值大概率不会有太大波动,主仓位是高性价比的股票。坏处是,大部分股票未必在当前风口,有些是偏冷门或者关注度没那么高的。这时候我们通过别的资产和策略争取赚钱,会缓解我们等待的焦虑。
建立在逻辑基础上的长期有效性
朱昂:你前面提到做产品是一个搭积木的过程,固收 最终是多资产的组合但不同资产表现好坏的周期不同,你最终的产品组合构建是怎么样的?
杜广 这个问题需要看产品来定。比如说我在管理天弘多元收益时,用的策略多一些,定位是一个高弹性的二级债基。我仓位的中枢,就会比普通的二级债基要高。在仓位定下来之后,我们股票的投资体系是稳定的,通常比较大的变化在转债层面,会根据市场风格做一些大的轮动和变化。
朱昂:虽然主观择时你做得很少,历史上胜率也很高,这一块是怎么做的?
杜广 第一,看资产估值的状态,如果非常高估,就是很强的信号。
第二,看资产内部轮换的节奏,在转债尤其明显。一般所有转债都涨了一遍后,很多边缘性转债也被买到了很高的位置,就是特别危险的信号。
第三,从一些偏技术面的角度看交易拥挤度。比如说某个板块成交量,已经偏离历史均值4-5个标准差,就是非常危险的信号。像今年这一轮汽车行情,顶部的时候交易量差不多在5-6个标准差,在统计上是非常小概率的事件,就是极限位置了。
朱昂:你也提到过,希望投资能做到长期可重复的盈利,如何在投资中实现策略的长期有效性?
杜广 长期有效性,一定是建立在逻辑基础上。需要判断策略的底层逻辑是否成立。如果底层逻辑成立,基本上能保证长期的有效性。比如说刚开始提到的转债资产,长期有阿尔法的底层逻辑,是和融资环境相关。
我们做利率的动量,动量现象背后和心理学、信息传播的偏差有关。记得AQR的创始人Cliffod Asness写过一篇文章《value and momentum everywhere》,阐述动量是无处不在的。这种行为上的缺陷,长期存在。那么我们大概率能判断,基于动量的策略,大概率长期有效。
从赔率出发,股票更应乐观
朱昂:如何展望未来市场的投资机会?
杜广 我的想法也不一定对。我对股票更乐观一些,其次是转债,再其次是利率。这个观点,可能有一定争议,市场目前是非常悲观的状态,我更乐观一些。
宏观经济已经差了三年,这个位置,我倾向于处在偏底部的状态,房地产政策去年以来已经有比较大的转向,基建层面也有一些动作,具体什么时候起来还不清楚。
我们看不同资产的估值状态,利率是非常低的,三年的信用债只有2%多的回报率。股票资产看偏大盘一些,基本上在历史最低估值,中小盘也在10%以内的估值分位数。转债对应的正股是低估值的,相对于股票估值略微低一点点。
站在这个位置看不同资产的赔率,大家的结论会很清晰,只是方向看不太清楚。方向可能上下都有50%概率,但是高赔率和低赔率我认为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知道每一类资产的预期收益率来自胜率乘以赔率。那么这个结论可能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我看多偏权益类资产,转债性价比要略差一些。但转债的好处是,整体风格偏中小盘,这可能是市场未来比较长时间的风格。利率的话,久期如果放到一两年的维度,可能性价比会差一些。
朱昂:在你个人的成长历程中,有什么飞跃点或者突变点?
杜广 我一开始不知道量化怎么做,心里是先有模型,再去验证,不是先有想法,再用模型表达。后来在国寿做研究,也完全是偏定性。
突变点在我来了天弘基金之后,对如何做研究和投资,如何把量化和主观结合,有了新的想法,也有了一些经验。两种思维的碰撞后,带来了很多新东西。从那个时间点开始,我做了很多量化模型,在打磨这些策略的过程中,是一个突变点。
朱昂:在你的投资生涯中,有什么痛苦的时刻吗?
杜广 2020年的12月和2021年的1月很痛苦,那时候我管理的产品净值跌了比较多,而别人的产品都在涨。因为我们当时买了大量中低价转债,买的很便宜,100元附近。正好市场出现了永煤的信用违约事件,大家觉得转债也有信用风险,许多转债被砸到很低的位置。
我们当时觉得转债这个资产的信用风险是相当可控的。转债真的没有钱还了,还可以下修转股价,变成股票也可以拿到钱。当时市场很悲观,只要是小盘转债都被砸。我们持仓的许多优质转债,公司没什么债务,也被砸到70到80的价格!我们当时就忍住了回撤。
到了2021年的开年根本没有好转,全市场都在抱团“茅指数”,只有几百只股票上涨。由于我们的转债策略和大部分转债基金不同,没有抱团“茅指数”,买的股票很冷门,被杀跌很厉害。那时候感觉就我最傻,压力非常大。
当时我们抗住了压力,手里拿的转债对应7-8%的收益率,而信用债只有3%的收益率。当一个转债收益率是信用债的2倍多,就是黄金机会。我出去路演的时候说,现在是转债历史上最好的机会。事实也证明了我们是对的,表现最好的产品在2021年取得了40%多的回报率。
朱昂:投资的压力很大,如何抗压?
杜广 压力大的时候,就是反思的过程。我那一次压力比较大的时候,把市场每一轮底部的状态,都做了一些研究。当时的结论是,转债就处在过去20年最差的底部。
朱昂:如果不做基金经理,你会做什么?
杜广 找个大学当老师,我最早本来要出国念数学的,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出国。如果走了学术路线,可能会去当老师吧。
杜广担任拟任基金经理的天弘多元增利债券型基金(A类:015524 C类:015525)目前正在发行中,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交通银行等线上线下渠道了解、认购。
风险提示: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投资建议。市场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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